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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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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對李老師的處理結果非常滿意,唯一不滿意的是倪桀對自己的稱呼。

你看,溫萌和她小學就認識,在同一個學校讀了三年初中,現在還老老實實叫她“沈梨”。

而倪桀只認識了一周不到。

甚至沒有那麽多跌宕起伏,只是因為開學第一天,老師把他安排在她後座,所以順理成章認識了而已。他卻叫她沈梨梨。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沈梨的煩惱,中午和郁青在二食堂吃飯,郁青從塞得滿滿的兩頰中間冒出聲音。

“下次試試叫他倪桀桀吧。”

沈梨怔了怔,露出虛心請教的模樣。

郁青指向自己腮幫子,示意自己把這口食物咽下去,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靠她自己不能解決,誇張地掙紮起來。

“水、水!”

沈梨伸手把旁邊菜湯推給她。

好不容易把那一大塊嚼不爛的瘦肉咽下去,郁青又喝了一口湯,擦擦嘴角,傳授技巧。

“很簡單,他惡心你,你也惡心他啊。他叫你沈梨梨,你就叫他倪桀桀。”

她生怕沈梨不了解其中玄妙,揮動著手中筷子解釋。

“你看,他叫你沈梨梨,頂多就是肉麻點,沒別的歧義吧?倪桀桀就不一樣了,你念念看,倪桀桀、倪桀桀,是不是像在叫倪姐姐、倪姐姐——”

倪姐姐。

郁青覺得自己是個天才,不等沈梨反應,自個兒就先笑了起來。

沈梨不禁也笑了,她微微歪了歪嘴角。

“好像沒毛病。”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沖郁青會心地點頭。

“一會兒見到他,我試試。”

實際上,不用沈梨尋找,要針對的對象自個兒就送上門來了。

沒過一會兒,倪桀端著盤子從她們身邊路過,路線一歪,順勢站在了沈梨旁邊。

他打量一番,毫不慚愧地從沈梨盤子裏夾走一塊珍貴的雞翅。

“你做什麽?”

沈梨當即皺著眉呵斥。

二食堂的青椒燒雞超級好吃,可惜每周只有周二周五提供這道菜。

實話實說,她舍不得貢獻自己盤子裏的食物。

倪桀重新端起盤子,身子動了動,笑得眼睛都微微瞇起。

“沈梨梨,這塊肉就當你補償我了。”

沈梨看著他,眉頭越鎖越深。

她很看不慣他說話時搖搖晃晃的樣子。

不過片刻後,她也笑了。

不是生氣的笑,而是蘊含著同情的公式化微笑,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奸險。

“倪姐姐,筆記本的錢,你準備什麽時候給我?嗯?倪姐姐?”

這一句話的殺傷力無異於小學時老師突然告訴他們要多加一門英語考試,直接把倪桀釘在原地,如遭雷劈!

“你叫我什麽?”

旁邊郁青連和嚼不動的豬肉進行戰鬥都忘了,拍著桌子不住大笑。

“倪姐姐。”

沈梨重新肅穆下來,仿佛剛才一瞬間壞蛋得堪比魔王的微笑只是眼花。

“你再叫一次。”

“倪姐姐。”

怕他沒聽清楚,沈梨善良而認真地又說了兩遍:“倪姐姐,倪姐姐。”

“行行行!”倪桀趕緊讓她打住,心不甘情不願認輸,“沈梨,我叫你沈梨,行了吧?”

“行,倪桀。”

“沈梨。”倪桀咬牙切齒。

“倪桀。”沈梨面不改色。

“沈梨梨。”

“倪姐姐。”

“……”

***

這場戰爭最終以倪桀的落荒而逃而告終。

如果不是軍訓快結束了,沈梨甚至願意給郁青分享一點怎麽乖巧地糊弄校醫室姐姐的技巧,以示感謝。

下午雨依然沒停。

校領導安排他們合理利用教學樓的不露天環境,繼續進行軍訓。

沈梨所在的二班占用了教學樓大廳的東北角。

想到今天下午原本應該放假回家,這會兒卻被這場雨困住,學生們都顯得浮躁不安。

這種精神狀態和前幾天的幹練利落差距太大,不管教官怎麽努力,總有人掉鏈子。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時間,他們才意識到他們懶洋洋的姿態怎樣激怒了教官。

“高一二班不許休息!聽我命令——”

“女生蹲下!全體男生立正!”

周圍其他班級全部歡聲一片,有人連冰棍都吃上了,他們居然還不能離開。教官話音一落,下面就響起一陣代表不滿的“啊?”

“不滿是不是?我再聽到你們抱怨,今天軍訓時長就再加一小時!”

“別啊……”

“加一小時!還要說話嗎?”

大廳東北角頓時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中。

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互相傳遞眼神,皺鼻子的皺鼻子,皺眉頭的皺眉頭。

練習蹲姿並不比練習站姿容易,保持同一個姿勢時間一長,腳心都仿佛被獨角仙的鉗子夾住,揪心地疼。

沒有油蟬嘶鳴的雨天,只有淅淅瀝瀝的聲音不停響,雨霧裹挾著霧氣,不知道是升騰還是降落,不上不下地包圍住所有學生。

前排不少女生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掉。

這時候,後排突然有人舉起手,高聲喊:“報告!”

“出列!”

倪桀從隊伍中吊兒郎當地鉆了出來,以他的姿勢來說,如果他現在穿著校服外套,外套早就該滑到肩膀下面了。

教官給他一個示意他說話的眼神。

倪桀很有氣勢地表示:“教官,我想上廁所!”

“不準!歸隊!”

倪桀沒動,聲音更大:“報告教官,膀胱快爆炸了!”

後排一群人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音。

教官板正身子,一個眼風掃過來,又重歸荒寂。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盤,語氣嚴厲:“快去快回。其他人繼續訓練!”

“遵命!”

倪桀美滋滋地跑開。

沈梨覺得非常不舒服,渾身上下有數不清地螞蟻在叮咬,又癢又痛。誇張點說,腿上都快失去知覺了。

可他們必須一動不動,要是有誰敢晃一下,勢必會被罰著再增加時長。

周圍女孩子全白了臉,昏昏沈沈。

沈梨的樣子不比她們好看。

畢竟人一難受起來,再想繃住的完美樣子都會不自覺放下去,回歸最原始的一面。

沈梨琢磨著要怎樣“自然”地暈過去,擡起視線,正好看見倪桀和一個男生,拽著個說不出是茫然還是淡定的少年,在拐角樓梯處一閃而過。

***

三個人直到大廳二樓的小平臺,才停下來。

倪桀只是在扶手上趴了一下,察覺到教官想要擡頭後,立刻蹲下來,還順便把兩個同夥拉下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班和其他班有哪裏不一樣?”

“有嗎?”

李一諾第一個回答。

他說完了,辛辰才側臉,透過護欄的縫隙往下面看一眼,十分認真。

“除了有可愛得離譜的小姑娘外,沒什麽不一樣的。”

李一諾讚同地點頭。

倪桀噎了一下。

辛辰有著一顆進學校第二天就改造電路防止宿舍斷電的大腦,但倪桀不確定這位仁兄現在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

他只好繼續:“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班特別水深火熱?”

“有嗎?”

兩個一班的男生都十分好奇。

倪桀聳聳肩,給出微不足道的理由。

“因為別的班都休息了,就我們班沒休息。”

辛辰輕輕“嘖”一聲,歪過腦袋註視下面。

李一諾則同情地拍拍倪桀肩膀。

倪桀說:“我就是想,怎麽才能讓我們班不那麽水深火熱。”

“那你得想辦法搞定教官或者學校領導。”

辛辰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可能有點困難,不過,你加油。”

“別這樣,班長。”

“我不是你班長,沈梨同學才是。”

“……”

倪桀反省了一下。

他連班上同學都認不完,辛辰這位一班班長,居然連他們二班班長叫什麽都知道了。

倪桀回歸主題,攀住辛辰肩膀:“哥們,你不能見死不救,幫我出個主意,求你了。”

辛辰很為難。

“我剛才說錯了,你說的這個事不是有點困難,是非常困難。”

“而且對我們沒好處。”李一諾補充。

被搶了臺詞的辛辰並沒有那麽高興,眼睛黑白分明看李一諾一眼,再回過頭,對倪桀綻開一個“就是這樣”的明亮笑容。

光從笑容來看,很難猜到他正在謀求私利。

倪桀嘴角微微一抽,壓低聲音:“一個星期的午飯,怎麽樣?”

“二食堂?”

“二食堂。”

李一諾率先點頭,很開心。

不過被辛辰制止。

辛辰想了想,禮節性討價還價:“加一周,兩周?”

“成交!”

“那就走吧。”

辛辰對他們晃了晃手,示意他們都起來。

“去哪兒?”

倪桀茫然。

按理說,不應該再商討商討對策,研究研究怎麽行動麽?

怎麽突然就跳到了實施計劃的環節了?

這位改造電路的兄弟到底靠不靠譜?

倪桀忍不住冒出各種疑問。

不過辛辰接下來的話又好像挺靠譜。

“我剛才看見高三年級主任去廣播室了,你知不知道他去做什麽?”

“豹哥說前幾天抓了一對談戀愛的學生,今天下午要通報批評。”倪桀回憶。

“那就沒問題。”

辛辰思索了一秒鐘,笑了。

“我們去廣播站。四樓舊廣播站。”

廣播站這段時間在搬家,從四樓樓梯間旁邊,搬到三樓樓梯間旁邊。

因為新配備了播音設備,所以直到現在,老廣播站的調音控制臺也還擱那兒沒挪走。

倪桀一路跟著他們跑上四樓。

這一整層都是高二的地盤,眼下高二還沒開學,走廊安安靜靜的,只有他們的腳步在回響。

倪桀擦擦額頭上的細汗。

“我們什麽都沒準備,就這樣上來了,能行嗎?”

李一諾回他:“辛辰肯定準備了。”

“我準備了。”

辛辰自然地承認。

“不是,你為什麽會‘準備了’?”

倪桀一萬個不解。

總不能辛辰兩人本來就準備解救他們班同學,結果半路被他截胡,他們二人順勢接受了他許諾的好處,再接著繼續他們的原計劃吧。

怎麽想都不合理。

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這叫有遠見。”

辛辰教他。

倪桀默了默,又問:“那你們以前當過廣播站的播報員嗎?”

“沒有。”

“用過廣播站的控制臺嗎?”

“沒有。”

“我就直接問了,你們知道那玩意兒怎麽操作嗎?”

李一諾安撫他:“辛辰肯定知道。”

想想也是。

辛辰肯定知道。

這樣一想,倪桀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辛辰的態度和“我的確知道”一樣平常。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倪桀差點想打道回府:“我們三個人,誰也不知道怎麽操作那玩意兒,連怎麽打開都不知道,我們確定要去廣播站?”

“放心。”辛辰面色變也不變,“主任會幫我們設置好一切的。”

***

廣播每一次被打開前,都會發出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這尖銳的一聲“吱”,極有效率地提醒每一個同學豎起耳朵。

高三的張主任聲音富有威嚴地傳遞出來。

“老師們,同學們,下午好,現在播放一則通報批評。”

“我校高三七班田嬈同學,以及高三七班張志碩同學,因違反了《中學生日常行為規範》以及學校規章制度,被老師發現——吱——其行為——吱——男女同學……”

廣播裏電流音一聲接著一聲,一次比一次刺耳。

大廳裏不少休息的學生都嫌棄地捂住耳朵。

沈梨他們卻不行,他們還在軍訓。

張主任的聲音磕磕巴巴。

到最後,終於被串臺成功,本來的通報批評突然變成了別的。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歌聲?

一時間,所有人都很疑惑。

沒有人來解答他們的疑惑。

只有歌聲時大時小,時斷時續。

就好像某個第一次面對調音臺的學生,在手足無措地一個個調試按鈕。

最後,實在忍不住,大廳裏響起一片嘻嘻哈哈的笑聲。

趁著教官註意力被吸引走,郁青小聲嘀咕:“我怎麽覺得這音質跟手機播放一樣。”

沈梨瞄了廣播一眼,“嗯”一聲。

她臉色已經沒有剛才難看,垂下睫毛的時候,嘴角甚至還偷偷勾了一下。

那神情能夠完美演繹鷸蚌相爭裏的漁翁。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收斂,轉瞬即逝。

郁青確實沒說錯。

所有磁帶和CD都被搬到了新廣播站,辛辰所謂的準備,也就是貢獻了一支手機,讓它對著麥克風嗶嗶叭叭。

“為什麽是《分手快樂》?”

倪桀捂著臉,憋笑。

辛辰聲音很輕很輕,答案永遠都挑不出錯。

“因為那個手機裏只有這首歌。”

除了在工作的手機外,其他人全都保持著最低音量交流。

辛辰指指門外,露出“我們可以暫時退幕了”的表情。

“我們先出去躲躲,估計張主任該氣勢洶洶地殺上來了。”

***

氣勢洶洶的張主任,盡可能平和地對廣播說。

“請同學們稍作等待,稍後可能會播放兩則通報批評。”

不知道同學們聽到沒有,不知道同學們會不會等待。

張主任萬般頭疼地推開門殺到樓梯口,遇到了同樣殺上樓來的李豹。

兩位年級主任一邊爬樓梯,一邊痛心疾首地交流。

“現在這群學生,一屆比一屆皮,一屆比一屆不好帶。”

“你想想我們那時候都怎麽長大的,現在這些孩子全是看電視長大,成熟得快,還聰明過頭。”

“可不是,你看他們現在一天在電視上看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歌曲已經播放到了最後一個小節。

張主任探著腦袋往上看看,又得意了。

“幸好電視也不能什麽都教給他們。至少沒教他們怎麽用學校廣播。”

“他們以為他們天不怕地不怕,一會兒見到棺材,他們才會知道他們有多笨。”

兩位主任氣喘籲籲爬上四樓。

二話不說,猛地推開廣播站大門——

然而,一片安靜。

這裏空空蕩蕩。

因為下雨而有些昏暗的教室,吊扇每一次旋轉,光影就跟著旋轉一次。

沒有一個學生的影子。

空空蕩蕩的舊廣播室裏,只有一臺手機,對著麥克風播放得正歡。

“分手快樂,祝你快樂。”

張主任和李豹交換了個眼神。

接著,負起手,面色嚴肅地踱到調音臺面前。

張主任先關了調音臺,再拿起那臺其貌不揚的諾基亞仔細端詳。

“就說他們是一群笨蛋。以為丟車保帥就能跑掉?”

“得讓他們知道,不僅手機會被沒收,老師還能通過手機,找到這群學生都是誰。”

李豹跟過來,從張主任手中接過手機。

胡茬下的嘴唇咧開一個被“笨學生”逗樂的笑容。

“這群孩子啊……”

李豹搖搖頭,摁亮手機。

在通訊錄一欄隨便翻看幾下,他聲音突然停住!

連帶著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

“怎麽了?”張主任問。

“這手機……”

李豹臉色微微發青。

他吞咽一下,將手機翻過來,轉喜為苦笑。

“這手機是我之前沒收的,就放我辦公桌上,本來想軍訓完了還給學生的。”

“我估計,用這個,誰也查不出來。”

“……”

張主任楞了一會兒,深吸一大口氣。

李豹則滿臉無可奈何:“現在怎麽……”

話還沒說完,本來應該停掉的廣播,突然再一次響起!

這次播放的是西城男孩的《my love》。

聲音正常,不是手機硬往麥克風上湊的音效,也沒有因為不停調試而時大時小時高時低。

——是用磁帶在調好的設備上播放出來的!

張主任頭上烏雲密閉:“我下面控制臺還沒關。”

那群學生,顯然跑到三樓新廣播站了,用他調好的播音臺播放他們想聽的音樂。

他很氣:“下去抓他們去,我不信了。重罰,這個一定要重罰!這太過分了!”

李豹深以為然。

“通報批評,加一萬字檢討!”

他們將“大概查不出罪人的罪證”手機一揣,急匆匆要離開。

走到門邊,擰開把手,臉色急促地拉了拉。

然而——

門紋絲不動。

又拉了拉。

門還是紋絲不動。

兩位主任都沈默了。

李豹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為了平緩情緒而“嘶”一聲:“他們把門卡住了。”

“……”

“老張,這是給咱們唱了一出調虎離山吶。”

這次連張主任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了。

他深深地、深深地嘆一口氣,像是要把覆雜的心情都吐出來似的。

李豹搖搖頭,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看來他們真不笨,說不定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學生。”

張主任也感嘆。

“還真是。”

舊廣播站只有一臺不知底細的手機,存放了各種磁帶CD的新廣播站就更不用說。

“笨學生”甚至連贓物都不用留下,光明正大地讓磁帶在新廣播站不斷回旋。

《My love》絕對不是合適的軍訓音樂。

它不停,學生們就重新集結不起來。

它一停,年級主任——這次是李豹,聲音也隨之而出。

“所有學生立刻回教室,立刻回去,自習!”

***

好不容易從軍訓中解脫出來,郁青每走兩步,就忍不住俯下身揉揉膝蓋。

四周學生來來往往,都沈浸在不用軍訓的喜悅之中。

郁青看了他們好幾眼。

“沈梨,你說,誰膽子這麽大啊?這算是太歲頭上動土吧?”

身邊經過幾個一班的男生,說說笑笑拐進後門。

沈梨搖搖頭:“不知道。”

“我覺得剛才豹哥是真生氣了,要是逮著犯人,估計會很慘。”

“誰讓他太歲頭上動土。”

自己說過的話又返回給了自己。

郁青張了張嘴,捕捉到沈梨嘴角要翹不翹的瞬間,轉而碰碰她肩膀。

“沈梨,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沈梨頓了頓,“剛才五班是不是也沒有休息。”

“五班?”

郁青幫著想了一下,攤開手。

五班是文科班,沒在大廳訓練,誰也不知道。

郁青好奇:“五班怎麽了?”

沈梨沒有回答,不過笑容明顯了點,有點壞蛋。

“我還在想,小美人魚為什麽會失敗。”

郁青一頭霧水:“為什麽?”

“因為她做好事不留名。”

“這有什麽關系嗎?”

沈梨挑了挑眉。

表情說不出的覆雜,仿佛在為白做好事的小美人魚惋惜。

又像是隔山觀虎鬥之後的愉快。

郁青發現她們的對話從剛才開始,就十分神秘。

到最後,沈梨拍了拍她肩膀。

“他既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肯定做好了準備。要麽是不被抓住的準備,要麽是被抓住的準備。”

“不用擔心。”她真誠地建議,“看戲就好了。”

說完,沈梨放開手,腰背筆直地走進教室。

微卷的馬尾巴在空氣中搖來晃去。

“沈梨。”

“什麽?”

“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

沈梨的笑容已經全部收斂了,和平常一樣的認真。

“我不知道。”

她視線偏開。

窗外一班班長在無害得不得了地招呼他們班學生回班自習。

沈梨也拿出班長作風,板正臉色,往講臺走去。

“大家安靜一下,現在開始上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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